江素敲了敲这人的脑袋，听着清脆的回声，忽而脑子里闪过摸狗的画面，鬼使神差的揉了揉这人格外顺滑清爽的金色短发。

“还真不错，不知道你叫什么，以后你就叫金毛了。”

男人挣扎捂着腰子怒吼道，“我叫金枉，不叫金毛，你这女人什么意思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，凭什么玩弄我一个金丹修士的尊严！”

江素动作一顿，掐了个净身决，懒洋洋的站起来。她手拄着重刀，望向一望无尽的大漠，眼神迷蒙，仿佛跨过了阳光下的金砂，看到了自己在上界要盖的金屋。

抓紧时间了！

这几天她的进展跟蜗牛有什么区别！

万一方折在地府待久了，傻乎乎的喝了孟婆汤投胎去了怎么办！

“别磨叽，赶紧走，我要去北域十三城，你们给我带路。”

青衣女子大手一挥，扔了几十个化形决，所有的修士转眼间变成了一只只小黄鸡在地上叽叽喳喳。

“仙君！别让他们和我一样啊！”王明朗紧张道。

万一仙君认错了鸡仔，把自己跟他们一起砍了怎么办？！

江素厌烦的揉了揉耳朵，“多事。”

她抬手掐诀，所有的人变成了狗。

这下子，一路上鸡犬不宁。

……

北域一城。

“诶，听说了吗，城门口来了个个修士，专门御兽的带了好多狗，还有小鸡仔，听说是要在咱们一城卖呢！”

“狗？什么狗，咱们北域都是养狼的，要狗有什么用，我看那个鸡仔倒是不错，听说鸡蛋好吃，大景那边的人煎炸烹炸都能做，可美味呢。”

“别管好不好吃了，咱们先去看看！”

城门内，街市口。

江素平静的看着眼前里三层外三层逗狗的凡人，心里毫无波澜。

她揉了揉化形为真正金毛的金枉，问道，“你们北域哪里死人多？”

金枉正在不断用狗爪掐诀，奈何实在是做不到，只能怒声回答道，“玲珑宝塔。那地方每天都要死一两百个人。”

江素动作一僵，睁大双眼，掰着手指头算到，“每天一两百，一年就是最多死七万三千人，听着很多，但是最后也还好啊……这年头凡人因为生病，还有些意外，死的也差不多得有这个数目吧。”

王明朗插话道，“大景曾经命户部算过一年，各州县，抛开过小的村落，确实最后有个十万人左右去世。”

江素微微蹙问道，“大景和北域的人数相比，大景要远远多于北域，那北域以这种数目算下去，怎么和大景打仗？”

战场之上，兵马的数目向来很重要。

王明朗最清楚这点，“北域之人好战，全民皆可上战场，下到八岁小儿，上到古稀老人。”

江素垂眸思索，时而抬眼盯着这群玩狗的北域人，总觉得不止如此。

“玲珑宝塔究竟是个什么地方？”

“试炼塔。凡人可以进，修士也可以进，凡人闯过十层，可以大开灵窍成为修士，而修士闯过百层，一定会得到进入北域圣地的机会。北域圣地，可以成仙。”

“闯塔的人很多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劲，都想进去试一试。整个北域，每天起码上百多个人进去，最后反正都死了。那地方和阴曹地府没区别。”

金枉的语气不同于方才，极为沉稳，像是在叙述一段被供在心间高台的事情。

没有修士会不想成仙。

“我曾经进过琉璃宝塔，但是我只走了五层。凡人的力量如果能进十层，说明他本身的力量和智谋就可以和修士相比。但是，修士可以随时离开，凡人不开灵窍，是再也出不来的。”

江素笑了笑，“修士哪来的智谋，你看王明朗。”

王明朗:……

“仙君！我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杀神，你这样未免太过于看轻我了吧！”

金枉张开狗嘴，惊讶道，“大景杀神王明朗？他在这？？？”

江素毫不客气的拎起白衣少年肩膀上的小黄鸡，扔到大金毛嘴边，“这呢，杀神王明朗，给你加餐，吃吧。”

金枉抬起狗爪，一把摁住小黄鸡，低头嗅了嗅，“王明朗，你还挺香的哈。”

大金毛凭本能伸舌头舔着小黄鸡身上的毛，湿漉漉的口水将王明朗淋成了落汤鸡。

白容眼神极为复杂，扭头看着江素，“仙君，王师父会不会有危险。”

江素眉目舒展，轻松的望着自己周身的狗狗们，笑吟吟道，“他能有什么危险，在北域他这个化形，肯定比他本体安全。”

杀神之名，响彻整个北域。

在百姓皆可为兵的地方，他就是杀了别人不知多少个亲戚的血仇。那张脸早就被北域人记得一清二楚。

“唉，没意思，走吧，来都来了，既然琉璃宝塔在七城，咱们就去七城吧。”

“金毛，带路。”

江素踹了一脚身旁叼着鸡仔的大金毛狗，金枉咬牙切齿哼唧道，“是金枉不是金毛。”

王明朗怒声道，“放开我啊啊啊啊啊，北域蛮人，别逼我拿刀戳烂你的狗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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