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看到桑牧野这张脸，沈星黎忍不住想要冲过去，抱住他。

可她并没那么做。

桑牧野选择晚上跳窗进来，那就说明他还不想让她看到。

他还不敢真正面对她。

沈星黎强行将心底的冲动压下去，慢慢闭上眼睛。

桑牧野轻手轻脚来到沈星黎床边。

单膝跪在地上。

双手捧着沈星黎的小手，低头吻了上去。

一霎那间，他感觉心口的刺痛无法忍受。

眼泪也在这一刻夺眶而出。

嘴里忍不住发出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：“黎黎，对不起。”

对不起，让你难过。

对不起，隐瞒我的病情。

更对不起他对她所有的承诺。

桑牧野捧着沈星黎的手，不知道亲吻了多少次。

他不敢动静太大，害怕把她吵醒。

只能轻轻亲吻着，如同亲吻稀世珍宝一样。

不知道过去多久，他才慢慢抬起头，看着沈星黎那张绝美的睡颜，大手忍不住轻抚了一下。

他慢慢俯下身子，指尖在沈星黎脸上轻轻划过。

每划过一寸肌肤，就像有人往他心口扎了一根银针。

那种痛令他忍不住浑身战栗。

他知道，今晚过去，他再也不能这样看着她。

他再也不能摸到她的肌肤。

他好想不顾一切低头吻上她的唇。

可理智还是让他强行将这种冲动压下去。

他已经给她带来很大伤害，他不能再让她过这种日子。

桑牧野狠狠咬了一下唇，盯着沈星黎那张娇俏的脸蛋，依依不舍地将手移开。

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和结婚证，放在沈星黎床边。

他无法面对沈星黎，更无法面对爷爷对他的信任。

他就是一个大骗子，骗了他们所有人。

他不能再让他们因为同情而留下他。

桑牧野盯着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，轻声说道：“黎黎，对不起。”

说完，他一狠心直接起身，打算离开。

只是他的脚步刚迈出去几步，身后就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。

“老公。”

听到这个声音，桑牧野脊背猛地一僵。

身体就像石化了一般，愣怔怔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
沈星黎立即从床上下来，光着脚走到桑牧野身后。

柔软的身体慢慢将他抱住。

眼泪也在那一刻滴落在桑牧野的脊背上。

她吸了几下鼻子，声音哽咽道：“老公，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吗？”

一句话，彻底让桑牧野苏醒。

他慢慢转过身，看着沈星黎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，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。

大手情不自禁覆上她的脸颊。

嗓音低哑又带着些许的颤抖：“黎黎，对不起。”

沈星黎慢慢仰起头，泪眼蒙蒙看着桑牧野。

“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，是我太想了解你的病情，所以，在没得到你的允许下，去找了宋璇。

我想帮你治病，想帮你走出过去那段阴暗，可是我没考虑过你的隐私被人知道后的无措。

没考虑过你的自尊。

老公，我错了，我不该那么冲动的，求你原谅我好不好？

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，让我陪你大战三百回合，我都毫无怨言。

只求你不要离开我，因为那样我会死的。

我从来没这么爱过一个人，以前我总觉得自己爱你爱得太少，爱得太敷衍。

可是直到这些日子，我才发现，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。

原来我早就已经像你一样，炽热地爱着你。

如果你不要我了，你让我怎么办？一个人孤苦伶仃过完一辈子吗？

老公，我不想一个人生活，我想要跟你在一起，求你不要离开我，好不好？”

说完这些话，沈星黎已经泣不成声。

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淌下，沿着她好看的下颌线，流进精致细腻的锁骨。

看着这个样子的她，听着她的一声声哀求，桑牧野整颗心都要碎了。

他想过沈星黎会不放他离开，想过她会想法设法让他留下。

可是他从来没想过，她会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怪罪在自己头上。

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
他一边帮沈星黎擦着眼泪，一边柔声哄道：“黎黎，不许哭了。”

沈星黎拼命摇头：“你要不答应我留下来，我就哭死算了，反正你也不要我了，死了正好省心。”

桑牧野双手捧着沈星黎的脸，喉结滚了又滚。

眼睛发红看着她：“黎黎，你是想让我心疼死吗？”

听到这句话，沈星黎吸了几下鼻子，声音哽咽道：“那你还要不要我？”

桑牧野盯着她那双含泪的杏眸，那句‘不要’却怎么都说不出口。

面对这样的沈星黎，他没办法不爱。

这种爱就像被施了催化剂一样，疯狂膨胀。

让他想要自私一次的冲动。

他喉咙滚动几下，嗓音低哑道：“要。”

一个字虽然很轻，却像千军万马一样，从沈星黎心口穿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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